正文 第十章 北游-《危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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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显达及远、富贵相传,这是人人都盼望的。对那些身享富贵的人来说,这种愿望就更强烈了。他们深知富贵的好处和获取富贵的艰辛,自不愿意自己的子孙把这一切葬送。在此,每个人对儿女的教育都是不同的,其效果也有着显著的差异。贪婪者以搜刮为能,以自私为训,其子孙只会是一批纨绔子弟。贤明者知足长乐,以德育人,自甘其苦,言传身教,这对子孙的影响就深刻的多了,他们长大以后才能独当一面,真正担得起责任,肩负起光耀门庭的责任。

    而陆北游略有不同,他的先祖世代以偷盗为生,但与街头小贼还是有些区别,陆家专挑大富大贵之家下手。自从六年前,陆北游的父亲被神捕铁征沙关押在血狱后,总有一些陌生面孔暗中追寻着他。

    陆北游月前听说自己放父亲从血狱中逃了出来,他就打算找到那个天杀的,问问他对谁说了些什么事?自己初到江南就被不知身份的人堵住问东西在哪?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?他虽然出生在行窃世家,但还没来得及进行第一次行动,就被天杀的告知自己被盯上了,要自己赶紧跑路。

    在他跑路的几天后就传来铁征沙抓到了大盗陆南行的消息。从那以后,不管陆北游在何处,总会发现有人偷偷摸摸地跟踪他,就在前不久,他听说那个天杀的陆南行在江南出没。他就追来江南,但发现只是诱捕他的一个陷阱。

    陆北游千辛万苦地逃出那帮人马的手中,为了筹集盘缠,他就在江南外的荒野建起一座简陋的茶舍,当然不是正儿八经地做买卖,他被陌生势力追赶了六年,当然学会了一些江湖手段。他要做的买卖就是迷昏来江南行商的路人。

    整整等了三四天,才有一人路经此地。陆北游靠着一副憨厚老实的面皮下,不出意外地迷昏了来人,搜出肥羊的盘缠后,又发现了小厮腰间镇抚司的令牌,这不免让陆北游喊了声晦气。不过那小厮模样清秀,如果不是胸太平,他真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。

    甩开了麻烦,手中又有了银子。陆北游打算先逍遥一段时间,顺便在多找几个肥羊。晚点再找那个天杀的....

    再说铁梨花一行人,接到镇抚司押送金九的命令后,便启程押送逃犯回京。自打海无羡将丁瑶带在身边后,小丫头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。因小姑娘不会骑马,海无羡便让丁瑶与铁梨花共乘一骑。铁梨花没有反对,她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,十二岁的小姑娘无依无靠的,比当年父亲出事后的自己还要小两岁。

    后面跟着的严崇则在想海无羡的谜题,毕竟当年师傅的事才是严崇此行的目的,至于官复原职他倒是不怎么关心。与严崇同行的,是关在囚车的金九。金九则有些高兴,自打被捕后,一没有提审,二没有问询。就直接押往京城,这让他觉得之前小瞧了新靠山的能耐。

    还是那条官道,还是那座茶庐,同样的情景再次发生,不过与上次不同,这次茶庐的桌子上,倒着四个人。还未等陆北游搜刮肥羊身上的财物时就听后方发来一声叱呵。

    “那小贼!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。”

    多年的江湖阅历令陆北游十分警觉,听到声音,陆北游头都不回的就跳上那群肥羊的马匹,策马扬鞭,向着汴梁城奔去。都不用多想,肯定是什么仇人追杀,再者就是同行见猎心喜,想要从中分杯羹。这种情形先逃就对了,陆北游这么多年又不是没栽过,他可是老江湖。

    铁梨花看见对方驾马逃跑,立刻挥鞭追了上去。马儿突然急速奔跑,令坐在铁梨花身后的丁瑶大喊了一声海大哥。

    海无羡见状先是暗叹一声,又是回头看了一眼严崇。同样都是铁征沙教出来的,为何差别如此之大,铁丫头就不知道对方骑的是凉州大马吗?就凭借你那驮着俩人的小马驹,追的上吗?但也不能不管,毕竟马背上还有个小姑娘。

    “严兄,我追上去看看,你羁押犯人先行上路。”

    严崇虽然不放心,但随即一想海无羡是师傅的暗棋,不会对师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,麻烦海兄了!还请海兄多照看些铁师妹。”严崇拱手一揖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严兄,驾..”

    风筝历史久远,民间艺人制作的鹰、鹤、燕、蝶、蝉、鱼、蜻蜓、龙头、蜈蚣等,属风筝中的上品。汴梁风筝以龙亭风筝最有名气。

    在铁梨花奋力追逐的同时,陆北游已经进了汴梁城。千骑万众,轻车飞盖,汇成一条洪流,流向亭榭池塘,流向花木繁盛的郊外。百姓们折翠簪红,放风筝,荡秋千,踢蹴鞠。玩累了就在柳丝下、园圃旁,罗列杯盘,畅饮饱餐。小食贩们如影随形地伴着游兴正浓的人们,大卖稠饧、麦糕、乳酪、乳饼等。

    可又有谁不带些“门外土仪”?如名花、异果、枣饼、鸭蛋,还有黄土捏成的叫“黄胖”的人形泥偶。当夕阳照射在街道的柳树梢上时,游人才踏上归家的路。不少百姓是脚步踉跄地走回来的,以至于通往郊外的大路上满是遗簪坠珥、珠翠纵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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